负利率蔓延折射货币政策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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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欧阳卫

最近，欧洲央行再次下调关键利率，并将隔夜存款利率下调10个基点至负0.5%。此前，丹麦、瑞士等国的银行已经开始对存款和贷款实施负利率，而美国是否会实施负利率也成为金融市场关注的焦点。

分析师指出，当前负利率正在蔓延，这与全球经济疲软、通胀率持续走低的背景分不开，反映了当前低利率环境下各国货币政策面临的困境。

在经济学中，利率是资本的价格，利率的变化会影响社会资本的供给和需求。金融市场的利率有很多种，包括短期利率如商业银行在央行的存款利率和银行间市场的贷款利率，以及长期利率如长期商业存贷款利率和长期债券收益率。商业银行存放在中央银行的存款利率通常称为政策性利率，其调整会引起其他利率的变化。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世界经济增长遭遇瓶颈，大多数国家的结构改革进展缓慢。与此同时，技术进步需要更多突破，增长动力不足，经济处于长期低迷状态，因此货币政策必须成为提振经济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随着主要发达国家采取降息和量化宽松政策，全球利率已进入下行轨道，并长期保持在低位，同时通胀水平也处于历史低位。在这种背景下，一些长期经济低迷、遭受通缩和本币升值压力的经济体开始尝试实施负利率政策，以刺激融资和支持经济增长。

负利率政策作为一种非常规货币政策工具，是在非常时期采取的极端措施。从理论上讲，负利率政策可以鼓励人们减少储蓄，在短期内刺激信贷和消费，从而达到支持经济的目的。然而，更普遍的观点是，负利率政策是对负消费和负投资行为的消极回应，这反过来又会进一步加剧微观经济主体对经济增长前景的担忧。

近年来，负利率逐渐被一些经济体用作长期对抗通货紧缩和刺激经济的“慢性药物”，呈现出向许多地区和领域扩散的趋势:从最初的极少数国家到更多国家，从前中央银行到商业银行和债券市场。

今年8月初，丹麦日德兰银行宣布推出全球首笔负利率住房抵押贷款。瑞士银行随后宣布，将对超过50万欧元的存款征收年费，这意味着存款利率为负；8月底，德国发行了第一批30年期负收益率国债。

据媒体报道，目前全球约17万亿美元的债券收益率为负，是今年年初的两倍，约占全球债券总规模的四分之一。债券收益率与其价格成反比，负收益率债券的规模明显扩大，反映出在全球经济放缓的背景下，市场对未来经济增长前景越来越担忧，避险情绪不断上升，促使投资者加大购买国债等避险资产的力度。专家认为，负利率的持续蔓延凸显出货币政策对经济的刺激作用越来越弱，而point/きだよ正在变得越来越小。美国前财长、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经济学家劳伦斯萨摩斯(Lawrence Samos)曾警告称，当利率接近零时，它就像一个“黑洞”，一旦被抓住，就很难逃脱。在“黑洞”中，疲软的经济增长和低通胀导致低利率，而信心的下降使人们难以摆脱低利率。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最近指出，利率越接近零，货币政策刺激经济的能力就越有限，这是央行面临的最大挑战。

德国伊弗经济研究所(Iver Institute for Economic Research)所长克莱门斯法斯特(Clemens Fester)表示，“货币政策已经达到极限，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必须来自其他政策领域。”

英国《金融时报》还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欧洲央行拥有的货币“武器”的有效性受到质疑，其副作用正成为一个限制因素。

专家警告称，过度依赖宽松货币政策带来的市场扭曲和风险不容忽视。例如，负利率将首先影响银行业，这将缩小银行系统的利差，使银行的利润空更小，并提高不良贷款率。此外，负利率带来的低成本资金将推高房地产和股票等风险资产的价格，这将导致全球资产配置的重大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