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难忘半个世纪 前的黑水毒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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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滨

如今，日本环境的清洁度在全世界都是众所周知的。然而，在上世纪中叶经济高速增长的时期，日本的环境受到了严重污染，各种公害肆虐，一些人仍然深受其害。这一经验和教训不仅对日本，而且对正在尽一切努力发展经济的其他国家都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警告。

近年来，来日本旅游的外国游客数量激增，去年达到3119万，2012年刚刚超过800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的又近又远。日本除了精心保存大量优秀的传统文化和历史遗迹外，蓝天、白云和青山无疑是吸引外国游客的重要考虑因素。如今，日本的环境清洁度举世闻名，其环境排名亚洲第一。

然而，在上世纪中叶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日本遭受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各种公害肆虐，半个世纪后仍有部分人遭受着环境污染。这一经验和教训不仅对日本，而且对正在尽一切努力发展经济的其他国家都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警告。

当经济起飞时，日本完全没有环境意识。当时，既没有相关的法律，也没有负责这一领域的政府机构。直到公害严重威胁到公众的生命和健康，他们才开始改过自新。

去年12月28日，在九州熊本区法院门口，许多当地居民聚集在一起。他们手中的标语牌上写着:拯救所有水俣病患者，绝不接受军队，除非他们赢得整个胜利！绝不允许再发生水俣病！水俣病是一种由食用被有机汞污染的鱼类和贝类的人或动物引起的综合性疾病，它使有机汞侵入脑神经细胞。这是世界上最典型的公害之一。水俣病于1953年首次发生在熊本县水俣市，1956年因病因不明而被命名为水俣病，1968年被日本政府列为公害。2009年，日本国民议会通过了《水俣病特别措施法》，向患者提供一次性补偿。然而，那天聚集在法院门口的人没有被确认为病人，所以他们要求污染企业向每个人支付450万日元。

这是自半个多世纪前该疾病发生以来的第12个索赔小组。

1968年5月，富山县爆发了“痛病”。这种疾病的患者大多是女性，症状是腰部、手和脚等关节疼痛。这种疾病持续了几年后，患者的骨头变软、萎缩、四肢弯曲、脊柱变形、骨头变脆，甚至咳嗽都可能导致骨折。病人还不能吃东西，而且疼痛很大。他经常大喊:“好痛！”“好痛！”有些人自杀是因为他们无法忍受痛苦。这种疾病被称为“疼痛性疾病”。

从那以后，由环境污染引起的各种问题相继出现。1970年7月，东京田边区一所高中的40名学生在体育课上突然一个接一个摔倒在操场上。东京都政府认定烟雾是罪魁祸首。一个月后，离东京不远的静冈县的渔民工会集体抗议120家当地造纸厂。位于富士山脚下的静冈县，自明治维新以来，发展了以木材为原料的造纸工业。然而，当时没有环境保护的概念。未经处理的废水直接排入渔港，当地海水污染严重，臭气熏天，渔获量急剧下降。静冈县政府打算将淤泥转移到近海，但这不是医学上的一个变化吗？渔民工会强烈反对这种处理方法，要求现场清除淤泥，要求所有造纸厂安装污水处理设施，使废水达标排放。这些造纸厂大多是小型和微型企业，它们根本无法安装这样的设施。然而，渔民工会态度坚决，最终迫使造纸厂接受这一要求。据富山县统计，该县当年用于污泥处理的总支出为8.2亿日元，相当于目前的43亿日元，其中85%的支出由当地企业承担。由于沉重的环境压力，许多企业几乎不可持续。

直到1971年7月，日本政府才成立了环境署，并于2001年升格为环境部。1971年8月，水俣病患者起诉当地企业的案件最终胜诉，1972年4月，镉污染受害者起诉企业的案件也胜诉。同年7月，米氏县横开池市的公害受害者起诉当地石化厂并胜诉。自1955年以来，安中市先后建成三家石化企业，周围有十多家石化厂和100多家中小企业。石油冶炼和工业燃油产生的废气极大地恶化了该市的空气。1961年的第四天，这个城市爆发了哮喘。1974年2月，大阪机场附近的居民起诉机场噪音干扰了人们，要求停止夜间飞行，并部分赢得了第一次审判。

1970年，《日经商业》杂志估计，日本五年内的环保成本将高达1.5万亿日元，相当于1968年日本所有上市公司自有资金的总和。在遭到大自然的报复后，为此付出的代价可不是小事。

尽管日本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相继颁布了《公害防治基本法》等环境保护法律法规，但最初全国工厂废水排放仅限于少数企业。在北九州市，当时那里的工厂有七种颜色的烟雾，河里看不到鱼和虾。直到1972年，新日铁才与该市50家大型企业签署了污染防治协议。但是他们把工厂的烟囱抬高到了150到200米！不久，日本政府提高了环保标准，烟尘排放标准提高了两倍。北九州的企业不得不考虑启动烟气脱硫设施，并相继将重油转化为液化天然气。在北九州的推动下，日本各地开发了各种环保技术和设备。环保产业的兴起为日本企业开辟了一个新的生产领域。例如，日本的子公司通过开发吸收汽车尾气的磁棒，为减少汽车尾气排放做出了重要贡献。目前，公司一半以上的营业额来自这种产品。

到了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环境污染有所缓解，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由于对污染的深刻反思，几乎所有受到严重污染的地区都相继成为环境保护的典范。例如，北九州非常重视废物的处理和再利用，并形成了高效利用资源和能源的环境友好型产业结构。

(作者是著名的日本问题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