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经济脱钩将影响两国科技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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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记者陈雨涵

9月6日至9月7日，由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主办的2019中国发展论坛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在第八单元“全球创新合作:挑战与对策”的研讨会上，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教授、斯隆管理学院前副院长黄亚生表示，中美之间的经济脱钩将影响两国的科技发展。如果政治家和公众对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的认识，学者们应该更加理性，维护中美关系。

黄亚生从以下四个角度分析了中美经济脱钩对美国科技界可能产生的影响。

首先，就美国科技企业的商业模式而言，黄亚生表示，科技企业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既竞争又合作。美国和中国科技公司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根据美国投资银行杰弗里集团(Jeffrey Group)发布的报告，2018年，美国科技公司每年将从中国获得1000亿至1500亿美元的营业收入，中国的营业收入相当于中国科技公司的23%。

以美国高通公司和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为例。高通公司是美国唯一有能力做5g的企业。这一业务领域与华为有竞争关系，但其主要客户也是华为。数据显示，2018年，高通是华为在美国的第三大供应商，销售额达到15.8亿元人民币。因此，将华为纳入实体名单意味着美国企业不能与华为有任何接触和沟通，这意味着高通公司不能参与任何与5g发展相关的流程和标准制定，这将打击高通公司自身发展5g的能力。

其次，关于两国的科技支出结构，黄亚生说，考虑到美国的通货膨胀率，美国联邦政府的研究经费在过去几十年实际上已经缩水。在联邦基金总额没有增加的情况下，美国科学研究的支出结构变得越来越单一，许多基金集中在生物医学领域和几个独立的领域，而其他领域的研究基金受到挤压。20世纪80年代，美国政府在生物医学研究和工程开发上的支出几乎相同，但在2018年，美国在生物医学研究上的支出是在工程上的两倍多。

“从研究经费投入的角度来看，中美之间的研究经费投入可以形成一种互补机制。”黄亚生表示，2016年，美国的科研经费约为5000亿美元，而中国为4500亿美元，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科研投入。美国联邦政府的研究经费分布很不均匀，而中国的研究经费行业分布很均匀，可以补充美国政府的研究投资。

另一种互补性来自研究基金所关注的研究类型。根据亚太经合组织的数据，中国的资金大部分集中在实验研究上，基础和应用研究较少，而美国的实验研究资金相对较少。“因此，中美科研投资形成了有机合作的创新生态，切断两国间的科研合作对两国都是极大的伤害。”

第三，从科研成果的应用角度来看，黄亚生认为，美国科技中的一些科研成果在美国的应用有限，尤其是材料和可再生能源，但这些领域在中国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例如，一些新药在美国没有大量患者，但中国在这方面有大量患者。

中国为美国企业提供了一个应用市场，其应用发展将进一步激发美国的创新。黄亚生以人工智能为例。他说，人工智能在中国发展是因为它的大规模应用。根据美国智库数据创新中心的报告，与欧盟和美国相比，虽然在人工智能的研发方面存在差距，但中国在人工智能的应用研究成果方面远远领先于美国和欧洲，更多的企业应用现有的人工智能技术。“美国人工智能的研发需要中国的应用市场，美国人工智能的应用也可以从中国的实验中得到启发。”

最后，从人力资本的角度来看，美国科技的发展离不开美国顶尖的科研和学术人才，其中中国学者和人才对美国的学术研究成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硬科学领域。数据显示，今年4月30日，美国科学院宣布了125名新院士、100名本土院士和25名外国院士，其中2名中国科学家被选为外国院士，2名华裔美国人被选为本土院士。截至2019年，共有107名中国科学家被选为美国科学院历史上的本土或外国院士，其中26人具有mainland China背景。

中美大学学者在科学与工程学术领域合作撰写论文。数据显示，1995年，中美在科学与工程学术领域联合撰写的论文只有1000多篇，2015年有10000多篇，约占美国工程科学学术论文联合撰写论文的14%，占中国科学院与工程学术领域联合撰写论文的45%。“美国科学和工程学术领域的脱钩战略必然会影响美国学术人才的实力。中国学生可能会减少，选择留在美国的中国理工科医生也可能会减少。即使在美国的中国学者也会受到影响，这对美国的科学研究是极其有害的。”

黄亚生说，美国科技的毁灭实际上就是世界科技的毁灭。美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科技体系。摧毁最强大的科学技术体系正在抑制全球科学技术发展的速度。美国发明的新药也将帮助中国病人。美国发明的新算法也受益于中国企业和消费。美国引力波的发现也让中国人意识到宇宙的神奇。此外，中美脱钩政策将严重影响中国的科技发展，如果它破坏了美国的科技发展，将进一步损害中国的科技发展。科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是矮子。科技水平下降的中国超越美国是毫无意义的。